今天是大埔阿嬤朱馮敏逝世三週年,明天是洪仲丘的告別式,三天前,是陳炯霖的告別式。
我記得炯霖曾經翻譯過有關日本「素人之亂」的報導,如果他還在世的話,看到今天凱道前面的二十五萬人,雖然是經過申請的集會遊行,但沒有透過任何政黨動員,他會走得更安心嗎?
兩個星期前就想用文字,記錄跟他短暫,卻讓我難忘的相遇。在貢寮諾努克音樂節第一次看到炯霖,他擔任日本祝島反核人士的翻譯,全程日語轉換台語,流暢的程度彷彿雨後燕子一隻隻劃過天空。
後來第二次見面,是我在幫日文老師搬家的晚上,老師小惠把行李先寄放在炯霖住處,我再開車接駁到新家;然而炯霖那天卻把鑰匙忘在他上班的直走咖啡廳,於是我們從木柵開車,沿著羅斯福路回去拿鑰匙。
在車上聽他講自己從台南到台北、到日本的故事,包括學生時期怎麼對日劇感興趣,後來成為哈日族,到了日本之後夢想幻滅,因緣際會加入了反核組織……羅斯福路好長好長,我們一直想要迴轉,切進位於對面汀州路的直走咖啡,但每個路口都是「禁止左轉」的標誌。
「台北的路都是這樣的。很難轉頭。」我們同時抱怨。
好不容易轉進咖啡廳所在的小巷,路徑狹窄,我駕駛技術不好,聽到倒車雷達的警告音就緊張,炯霖在旁邊表示:「安啦,聽著聲表示還有縫,我以前開過大卡車,沒問題的。」在他的鼓勵之下,我順利的穿街走巷,又殺回木柵。
在他的住處,我一邊幫老師搬東西,我四下看了那間堆滿書籍的房間,聽他說之後的翻譯計畫,還有好多好多的夢想。
我現在突然想到,他在跳入海中戲水的時候,是否有聽到生命裡急促的緊告音?還是覺得,其實我們可以像那天晚上一樣,找到一個照相機拍不到,偷偷迴轉的路口?
直走咖啡也收攤了,記憶卻不能像鐵門說拉下就拉下。我今天在街頭走著,走著,卻一直在找不到那塊讓人民回頭的標記。
【延伸閱讀】
日本最屌反抗大集團——素人之亂再度出擊:http://pots.tw/node/11216
「人間異語」看到日本社會不義,哈日族幻滅:http://www.appledaily.com.tw/appledaily/article/headline/20110611/33452863/
他把橋搭好,就繼續去流浪了:https://www.facebook.com/notes/潘翰聲/他把橋搭好就繼續去流浪了紀念陳炯霖/586166044769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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