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是不是就該文靜而且香噴噴的坐在家政教室?這是本週公共電視台人生劇展的片子,導演商借了我國中母校五峰國中作場景,看到熟悉的校園、學弟妹們沒什麼改變的運動服(男生一定要把外套拉鏈拉低低的、褲管放長拖在地上,女同學則是瀏海垂到毛、袖子比手腕還長五公分),每到下課時熱鬧的走廊、充滿聊天人群的廁所洗手台,彷彿又回到年輕的時光。
男生難道不能拿起毛線勾做點什麼送給自己嗎?
如果有位女孩一輩子都拿著臭臭的拳擊手套在面前揮舞,但是卻需要你來幫他塗眼線、畫眉毛,這會是個怎樣的故事?
像這類青春點滴的影片在近幾年國片市場有增多的趨勢,也發掘出不少優秀的演員;然而並非所有小演員都是出色到可以扮演好編劇設定的角色,我毋寧更希望是編劇先認識了演員之後,讓他們演出自己,這種要求顯然太過浪漫,那麼在選角上面多下點功夫總是可以彌補遺憾。
本片最吸引我的就是演員在鏡頭前自然的表現。
小夏是一位家中母親開設拳擊館的國中小女生,因為害怕被喊成「男人婆」而隱瞞自己家裡狀況。盧奇宏,在製作手工毛線娃娃上非常有天分的男孩,不過也因為如此從國小開始就被取了「娃娃怪」、「娘娘腔」等綽號,同時他父親也是一位舉止優雅的有些過頭的男士。
故事的主軸從小夏不願意繼續參加全中運拳擊賽開始,她一心想要做點社會大眾期待中「女生應該作的事」,開始注意到班上的怪咖盧奇宏,這兩人都是鮮少跟同學打交道的異類份子(自稱為浮游生物),而彼此截然不同的個性,也碰撞出許多歡笑淚水。
有別於一般青少年電影中刻意避開青澀不成熟感情的劇本設計,其實在拳擊手套一片中,可以看到很多我們年輕時候的影子,包括校園霸凌事件的縮影,有時候,女孩子之間小圈圈的排擠比起男生動手動腳的幹架更可怕,造成的影響也更深遠;問題容易被隱瞞原因,往往是帶頭去擠壓某些同學的人,皆是師長眼中的乖小孩。
年輕男孩與女孩爭吵時近乎直覺反應的互相嘔氣,這點在劇中直截了當地呈現,或許我們都離那樣血氣方剛的時代太遠了,連吵起架也九彎十八拐,好像很怕自己變的孩子氣似的。我永遠記得有人告訴過我,你必須嚴肅看待和心愛的人起爭執這件事,但處理事情的態度請兒戲。把一場吵架弄得像商業談判,對感情經營是一點幫助也沒有。
說了這些,這部電影在情感的描繪上好像比原本的主題來得更加顯眼,原本探討的重點應該是在青少年性別定位上面的傳統價值顛覆不是嗎?事實上,我反而樂見如今的表現手法,如果要呈現一個為賦新辭強說愁的年代,少年們去自我批判所謂的性別特徵是否該革命一場,反顯得有些超齡成熟,譬如在藍色大門裡的孟克柔、或者危險心靈當中的謝政傑。
本片沒有太過明顯的橋段鋪陳去闡述到底男生是不是該有氣魄,或者女生是不是該溫柔一點,焦點擺在怎樣替一個原本對生活中缺乏更多寄託的年輕孩子找到生命的出口,除了布娃娃之外,是否他也可以像普通學生一樣高興得開懷大笑?我期待這一部片能夠讓觀眾愉悅地回顧自己年輕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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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五峰國中的拳擊隊相當有名。關於校園霸凌事件男女比例分配,依照美國統計,其實女生所主導的潛在排擠效應,甚至超越男生達到可見事件的半數以上。大家不妨回憶過去班上同學間的交友圈作為印證。
*2:被取笑娘娘腔 國一生墜樓亡/中時新聞2011.10.31
新北市蘆洲卅日晚間驚傳國中生墜樓死亡案,一名國一楊姓男學生疑因遭親友指責是「娘娘腔」憤而尋短,從自家七樓窗戶跳樓,送醫急救不治,師長及家屬都哭紅了眼。……警方調查,楊生身材瘦弱矮小,平時在校多和女生玩在一起,加上話又不多疑似因此遭人誤解,且他在部分男同學眼中性向較為傾向中性,在國小時曾有遭同學霸凌的紀錄,為此導師不僅對他加強輔導,還和家長商量後建議楊姓學生加入籃球校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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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距離上次看這部片三年多,台灣學校內處理罷凌問題的手法似乎仍原地踏步,除了將受害學生歸類為「心態有問題」、「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之外,更變本加厲地要求男女生必須活出符合社會觀感下的既定印象。何時學校才會認真看待每個學生的個體差異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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