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 9月 29, 2014

我們所不能同理的理性



週日參加一場推廣無障礙生活的公益路跑賽。比賽中有項活動,是邀請目力良好的參賽者,蒙上眼罩跑三公里的距離,體驗視障選手比賽的心境;這讓我想起前陣子由漸凍人協會發起的「冰桶挑戰」,前者是以外物遮蔽雙眼,後者是藉由低溫刺激肌膚,透過感官的仿擬,讓一般人體驗身障或罕病者的處境。

類似的活動通常宣傳效果良好,但我們不能高估這些行銷噱頭的影響力。當身體或心靈擬作某種自己從未經歷過的狀態時,或許帶來衝擊,但衝擊能否轉化成與那些受折磨者同樣比例的正向能量,成為改善生活的助力,我是抱持困惑的。

同樣的疑惑,也在參與聲援社運行動時出現。

我們曾近距離目睹過鎮暴警察揮舞鐵棍,或在Youtube上看到警方破門闖進士林王家、機場旅館逮人的畫面;但我們多數沒遇過至親好友讓便衣國安人員帶走,進入警備總部就再也無緣相見的記憶。然而,我相信此時此刻,在香港地鐵站附近群聚的人民,也未必都有過那般一想起就會感到劇痛的記憶。

我認為,行動力量的轉化,不當然來自於親身的體驗,高度文明所養成同理心則是必須的。當你看見一人、一市、一國的遭遇,進而會思考,在那個陌生時空下生活的人民,可能會有怎樣的心情?若要完成整個反芻的過程,最不需要的大概是「同仇敵愾」或「血氣方剛」,最迫切渴望的則是「理性的想像」--這種想像,剛好是臺灣人在成長、教育過程中最欠缺的部份。

沒有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