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道的禮物

看到這則影片，長久以來困擾的疑惑總算明白了。我原認為是因為長大、看到某些早已存在，但年幼無法理解的現象，才心生疙瘩。但我非常清楚，在童年記憶裡不曾出現過連結影片中的情形。這個社會一定發生了某些可怕的轉變，而且如果不阻止，大家就一起朝著極陡的斜坡，一路滑下去。

對照親民黨副總統候選人林瑞雄之前說的：「『同性戀』是社會上的異數」，與應曉崴議員昨日為「灑水驅趕游民」失言公開道歉。但這兩人的賠罪僅僅為了選舉效應止血，而非真正明白問題出在哪裡。他們很可能只是以為－－自己不會講話，把一件對的事情，用錯的方法說，所以才造成輿論反彈。

很多人也這麼以為：能用最少的錢，把遊民從視線範圍內消除，就是解決了問題。於是乎，我們相信：用最少的努力獲得成功，扣除風險成本之後的最大利益，就是值得追逐的目標。在這種價值觀下，學生會在不容易被抓包（或者大多數人都這麼幹）的情況下，作弊求取高分；而企業經營者利用內線交易、掏空公司資產也並非什麼值得被譴責的事情。

用人道態度去處理艱難的問題，你不會只得到心靈上感覺良好而已。有不少宗教喜歡用光與暗來譬喻善惡分野，譬如一燈入於闇室，百千年闇悉能破盡。在我的想像裡，無論你是否有信仰，人性的良善本質恰如光，恰如物理理論的熱學－－國中程度的教科書清楚寫著，一樣物體的溫度下降，並非有「冷」這樣的質地侵入，而是它的「熱」逐漸減少。人同此心，一旦靈魂房舍裡的溫暖，已經被抽離到空洞、闃寂，那將是比一切文字所能形容的「惡行」，更可怖的景象。

此外，人道與泛道德主義者迥然有別，可以透過經驗主義驗證，而不假於教條記誦。我們可以帶領孩子居住在一個收容流浪動物的機構兩個月，讓他們親眼看見有多少動物因為空間不足，而必須接受安樂死；我們還可以挑一天假日，帶孩子走一趟苗栗大埔農田、雲林麥寮、桃園觀音、高雄後勁、……，然後再帶他們拜訪宜蘭的雙連埤、雪霸國家公園的武陵農場、新竹司馬庫斯、台東東海岸線，於是這些童稚的面孔，將會記住映照在瞳孔上的醜陋與美好，並用一輩子去思索此種經驗。

請護住孩子們心裡的光。